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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p;  元皓回头看他刚支使却没有出成门的家人,家人笑道:“这可怎么说呢?说到底这是您家里人的话,我们怎好搬弄?”

    万大同见到红花堂嫂,不用问也知道的差不多。也笑道:“不搬弄,说实话也不行?”

    元皓就道:“买回来给小红待客人。”

    红花堂嫂面上终于一红,她知道万大同是个有钱财主,家里宅院全是他和红花夫妻的钱修成。不敢得罪,急急道:“听我说,”

    “你别说!”万大同对她骤然一寒面容,小红撇着的小嘴儿一咧,哇地一声大哭出来:“爹,给我买好果子好吃的,我不敢比胖小爷请客,但也不能舍不得给。花我自己的钱,花我的私房。”

    褚大路也充小主人,在屋里陪加寿姐弟。听到小红哭,一起出来,萧战见表弟也皱巴脸,心疼地抱起他:“你和小红在家里玩,也能让人欺负?”

    元皓揪住他衣领:“取元皓的钱来,元皓要给小红买东西。”

    萧战硬是没转过来,稀里糊涂的道:“你过年没钱给人,买东西当给的钱吗?”

    一句话把元皓提醒:“咦,我今年还没有收到钱?”挣脱萧战怀抱往屋里跑:“寻祖父要钱,”

    好孩子也想了起来,追在后面:“今年没给我拌嘴钱,”看看还在哭的小红,好孩子哄着她:“还要给小红一大把。”韩正经恍然大悟:“是啊,今年没给钱,”韩正经也来哄小红:“别哭了,咱们问他讨,不给明年不拌嘴。”

    “是今年!”好孩子跺脚。

    “今年今年。”韩正经知错就改。

    小红在父亲手上,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:“不敢比小爷,也不能差得那么多,我就给了瓜子儿、糖,还有点心,”

    她的父母亲,万大同和红花,最能理解女儿的话:“不敢比小爷,不敢比姑娘们……”这是他们从小对小红说的话,你虽然不敢比,但也要跟上。

    胖小爷走一路周济一路,长辈们都夸他乐善好施。小红要学一学,就她家境来说,她是对的。

    万大同哄着女儿:“由着你给,给点儿东西不值什么。生你的时候,散出去好些钱,只求你平安康健,跟你女婿过得好就行。”

    禇大路一拍脑袋:“对啊,今年还没有给小红散钱?”拔腿要往屋里跑,执瑜执璞拦下他:“无事忙就是这会儿的你,咱们逢庙,母亲给长辈们祈福,也给咱们散了钱。母亲说庙中可以供给的不必多给,路上遇到穷人多周济,比给钱还强。你不是亲手给人散汤水?”

    禇大路又一拍脑袋:“哎呀,我媳妇儿一哭,我把这事情忘记。”

    小六得了意:“换成是我,苏似玉再哭,我也不会忘记哄她。”扭脸儿对苏似玉道:“你哭,你赶紧哭,我哄你,让大路哥哥学学。”

    孩子这样说话,小红慢慢的不哭。红花的堂嫂却听这你一言他一语难以忍受,她哭了:“这钱是家里的,我守着怎么不对?横竖享受的也有婶子不是吗?”

    “闭上你的嘴!”红花的娘不知什么时候过来,听在耳朵里的她怒斥道:“钱没有你们夫妻挣的!是我女儿女婿的钱!盖这房子,雇使用的人,买下的地,是我女儿的钱!你凭什么不让我外孙女儿花?”

    小红睁大眼睛。

    红花堂嫂哭道:“婶子您这说的是什么话?谁不让他们花?不是好吃好喝给他们。再说省下来,也是您的孙子将来孝敬您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我侄孙!我进这个家,我足够了!我卖女儿养你丈夫,给他成家,生下孩子来,如今能进学,书不好好念,还是吃我的喝我的,分家!”红花的娘怒不可遏。

    闻讯出来的红花睁大眼睛,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,那神色愣的,同出来的宝珠对梅英挤挤眼睛,梅英悄声道:“这回红花的怨恨可算解开。”

    “分家?”红花堂嫂身子一晃,愤然道:“那您可跟谁过呢?”

    “跟我女儿过!我分一份儿给你,余下的还给我女儿,免得你要多管我外孙女儿花钱!”红花的娘更加气愤。

    红花倒没听到她娘要跟她过,只刚才那句“卖我女儿养你丈夫”,就让红花喜泣交加,有百年沉冤终有昭雪之感。

    什么没有男孙,红花在跟宝珠出嫁以后,亲眼看到老太太由孙婿养着,对母亲的气一发不可收拾。

    如果宝珠姑娘过得不好,没有父兄出头,红花还不会有这样的心思。

    但一旦打开,红花的怨恨就成必然。

    她要是全然的恨,也就不管她的娘。但放不下她,又管她,就更怨她不通情理,把个侄子看得比命还重。

    今天,红花的恨袅袅飞散。

    堂嫂当着人脸上下不来,呜呜的哭着很伤心。红花忽然有了好心情,想着只能上去劝劝不是,后面脚步声响,元皓又回来。

    小王爷双手金光闪闪,握着两把金叶子。他那两包袱,花到今天也算没动静的钱,又可以动上一回,小王爷兴奋莫明。

    “小红,我给你钱。”

    小红乐了:“我有呢,”但脑瓜子不慢,笑眯眯:“胖小爷的钱,有一枚挺好。”

    “等等,”元皓把金叶子往地上一丢,萧战好笑:“你可以放我衣襟里不是。”

    元皓蹲下来:“舅母一枚,”颠颠儿送到宝珠手里。宝珠失笑:“怎么,又有我的?”

    身后有人清清嗓子,原来袁训也早出来,侯爷满面春风:“元皓是个好孩子,舅母也是爱讨钱的人。”看向长女:“加寿,你一到过年就淘气,随母亲。”

    加寿娇滴滴:“我早知道随母亲。”

    宝珠嘀咕:“这不能算全随我,谁知道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?”金叶子还在面前,宝珠先打发元皓,笑脸儿迎上去:“元皓,你小呢,等你大了,有了进项,舅母再收不迟。”

    元皓想想:“算祖父给舅母的!”宝珠轻愕,袁训笑了出来:“说得好。”元皓一得意,又有一句:“是皇…。外祖父给舅母的。”

    “说得好。”另一个夸奖由镇南老王而来,他刚出来,听到孙子把亲戚关系理得不错,抚须含笑。

    宝珠对他欠欠身子,不再推辞,脸儿总有些发烧的收下来。元皓又拿起一片,看看舅舅,又收回去,小嘴儿嘟囔:“坏蛋舅舅还没有带元皓玩到底,玩的不好,元皓不给。”

    袁训又笑:“你不给最好。”他在宝珠身后,小声道:“舅舅不是舅母,哪好意思收。”宝珠回身娇嗔于他。

    元皓分发起来:“加寿姐姐一枚,二表姐一枚,加福表姐一枚,表哥们各一枚,称心如意似玉姐姐各一枚,战表哥的没有,给福表姐,加寿姐姐又一枚,大哥哥没有,加寿姐姐又一枚。”

    太子也出来看这农家吵闹,及时用眼光制止住萧战又去讨要。余下的,元皓分成三份儿,给好孩子,给韩正经:“拌嘴钱。”给小红:“别哭的钱。”

    二老王并肩站着,梁山老王都张大嘴:“拌嘴钱?这是什么钱?”好孩子、韩正经异口同声:“明年陪他吵架的钱,不给不吵。”梁山老王故作惊呼:“这才算是巧立名目吧?”

    好孩子、韩正经嘻嘻,又还一半给元皓:“我们也给你拌嘴钱。”小红见到,也分一半出来。元皓欢欢喜喜收下来,玉珠夫妻这会儿刚出来,元皓眼珠子转转,飞跑过去,也给了玉珠一枚,名目清楚:“舅母家姨太太钱。”

    玉珠笑得险些摔倒,道谢也就不能。常伏霖也吭吭有声,低头掩面:“这也算吗?”

    元皓回到祖父身边,把钱还回去,让祖父帮他装好。

    让他这样一闹,院子里重新欢笑。萧战拎着加福的两片金叶子,和加寿计较着:“你有三片,哪有加福的好,看你怎么拿?难不成你用嘴咬着,那就成了表弟的哈巴狗儿?”

    加寿走向母亲:“寿姐儿也有自己私房,母亲,你也收我一枚吧。”把其中一个给了宝珠。

    宝珠谢过,小六过来,打开荷包:“难得有表弟一枚钱,母亲我留着。再说这不是我挣的,母亲说不要来着。我有长辈给的钱,算是我侍候挣来的吧,”

    苏似玉揭他的短儿:“你何曾侍候过?”

    “我给母亲一枚,苏似玉,就会挑眼儿,你也给一枚。”

    苏似玉也给了,宝珠收下来。又收下儿子们,香姐儿加福萧战的,捧在手里很喜欢地回房。

    袁训跟进来:“哎呀,你有许多钱,不是我帮你说话,孩子们才不给你,我分个多的也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宝珠一把抓起:“小气鬼儿,我的就是你的,放我这里就是。”袁训好笑:“谁是小气鬼儿,这不是很分明。”

    院子里,别的人还没有离开。表哥表姐们瞅着好孩子,好孩子握紧小手好生不舍,小脸儿上纠结挣扎转换,好半天,把金叶子收到怀里,荷包里取两枚钱出来,不甘不愿的送给父母:“按六表哥说的,这是我侍候曾祖母挣的,”

    玉珠也取笑:“你何曾侍候过?”

    “给父亲一枚,母亲一枚,再就不许讨了,明年,也只有一枚!”好孩子凶巴巴。

    表哥表姐们对她笑容盈盈,常伏霖夫妻接过回房,常伏霖拿着他的一枚钱在眼前好生凝视,对妻子一本正经:“别以为这只是一枚钱,这是你女儿在哥哥姐姐的帮助下,给她自己立下的规矩,明年还有呢,你以为这只是一枚钱吗?”

    玉珠装个贪心鬼儿:“盼着明年大方些,把她存在我这里的私房全送我吧。”

    常伏霖失声又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院子里还没有散,常伏霖唤玉珠一起看。元皓小王爷让萧战追的一圈圈跑,说着:“不给不给,”

    “福表姐少了,少了三分之一,天呐,三分之一这是个什么大数儿,一万银子可就少了三千三的三三三三,十万两,一百万里少三十万的三三三三,这可以买多少首饰?快补回来。”这只能是萧战,自然,也不会认真追,不过是玩。

    常伏霖和玉珠含笑看着,悠然道:“这全是好孩子,一个也错不了。”

    红花的堂嫂退到她房里,羞恼上头,又气又哭,又自己骂着。这时候有人来请她,是家里的帮工:“娘子,老奶奶让你去说话。”

    “去就去,分家不成?她不怕老了没有人摔孝盆打幡儿,我倒怕她。”红花堂嫂昂然,对红花娘房里走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这个家里的事情,我不再说,都心里明白。如今我要说的,也不是我出过多少钱,你不用乌眼鸡的架势进来。”红花扬眉吐气,有这辈子还有话能说明白的心思。又随时要红眼眶,总算,话能往明白里说。不再是“省银子省银子,你在安家有吃有喝,作什么还要花月钱,全拿来吧”这样的话。

    有句痛快话,红花觉得这就值了。她不生气,也就肯上心。

    先说得堂嫂低下头,再侃侃道:“叫你来,是只有一件事情。你儿子怎么还不进学?”

    “没有好先生。”堂嫂诉苦:“这村里老秀才管不了他。不是我的错。”

    红花冷淡:“我想也是,我给你举荐吧,”

    堂嫂眼睛一亮。红花更能确定,她不是得儿子高高在上,她是眼红自己,刻意分点儿风光。

    红花又怜又恨又气,嗓音更冷:“我家夫人的家学,全京里出名,当今天下师阮英明先生,”

    “是那个状元吗?”堂嫂也能知道。

    红花不易觉察的勾起嘴角:“好几科过去?阮二大人还是名头健。就是他,他原是我家的表公子,跟侯爷最好。看侯爷面上,家学里二大人常去。小爷们听他讲书,我女婿也听。”

    堂嫂听到十分笃定,反而扭捏:“你侄儿蠢笨,去到,人家笑吧?”

    “再留家里哪有前程?”红花沉下脸儿:“这就收拾东西,明天后天打发他爹跟他走,你别跟去,我给个人侍候他。”

    堂嫂一惊:“我不去?”

    红花的娘冷笑:“侯门大户,你去,不怕人笑?”

    “可他从没有出过远门?”堂嫂心头一痛,又舍不得。

    红花的娘露出骄傲:“我女儿又一回给你安排好了,”红花鼻子一酸,恍然间,她想到这语气是她梦中也盼望过,苦辣酸甜一起上来。

    强忍着,语气更淡漠:“你当我空口和你说白话?我请过夫人示下,我家夫人为人厚道,府上老也罢,小也罢,都肯成全。”

    在这里红花说不下去,如果没有宝珠做主,红花自己拿主意,她轻易不会答应回门。

    真的回来,却了却最大的心思。

    泪往嗓子眼里涌,红花哽咽的赶快说完:“夫人请侯爷示下,让他父子们跟驿站的船,有兵押送,无风无浪到京中,自有人迎接。他爹还回来,你不用挂念。”

    堂嫂无话可说,从红花说出夫人来,堂嫂就感受到权势滔天,她有气喘不过来之感,当下唯唯诺诺谢过红花。

    回房,才想到没有人说分家的话,堂嫂松一口长气。

    红花回房,继续帮宝珠收拾东西。仪仗是来的路上打发走,冠服等接下来有阵子不用,装箱也带走。留下几件小姑娘衣裳,想到还是过年穿一穿,这就要上路,也做几个箱子送走驿站,减轻马车行走重量。

    红花的堂兄父子,正好跟着关安去驿站。

    孩子们偶然进来,见到收拾箱子,兴高采烈的跑到一处谈论。

    “下一站去哪儿?”小六兴致盎然。

    “好玩地方!”元皓胖手一挥,斩钉截铁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回太上皇和太后,往泰山去见太子殿下的钦差方鸿、阮英明求见。”

    太上皇和太后一起道:“回来了?快请进来。”

    方鸿和阮英明送进衣箱和仪仗,太上皇和太后对泰山的事情放在后面,打算细问问去的人情况。方鸿又呈上一个包袱。

    太上皇看着眼熟:“这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这是您命给镇南小王爷送的钱,小王爷命送回,还有一封信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阮英明回话并呈上来。

    太上皇打开来,见是元皓亲笔:“……元皓的钱足够用到回家,元皓不再要钱。元皓如今知道一文钱可以买个饼,不吃点心和果子也可以顶一餐,一片金叶子可以周济好些人吃几餐,元皓不再乱花钱。”

    太后也露出惊奇:“原来元皓长大了?”

    “正是。”方鸿和阮英明把泰山上的事情,绘声绘色说起来。

    太上皇和太后听着太子出风采,加寿很风光,各种肃穆各种礼敬,但心还是回到元皓身上。

    太上皇喜笑颜开中带着不满意:“元皓不乱花钱,和元皓带的钱足不足够是两回事情?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说此一行使用由你出了,你放心吧,坏蛋舅舅,”太后乐道:“这竟然成了他的名字,他难道不带上钱,不足够元皓用?”

    “他带上你的宝贝六个孩子,三个儿媳,大家一分,元皓还能有多少?再说他回我的话你忘记了,说回来再领我的赏赐,路上他带的足够。他的足够,不见得就是元皓足够花用。”太上皇偏心上来,丝毫不比太后差。

    “说不好,他的钱不够用了,跑到哪个江里钓鱼吃,省住宿钱住马车里。又哄着元皓这多好玩,不给元皓钱用。”太上皇疑心大作。

    太后笑道:“听上去,给你钓大鱼,反而成了省钱用?”

    太上皇语塞,起身来:“我不跟你说了,我去见皇帝,让他晓谕各州县,元皓可以支用部分银钱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去,你竟然把太子忘记,我为太子去说说。”太后还是揶揄。

    太上皇揭破她:“你是为你的孙子们,还太子?”太后和他相视而笑。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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