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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吗?”

    一幕幕回忆沉入脑海中,顾碧落讶然地细看几眼,蓦地惊道:“竟然是你!”

    苏沉央真挚道:“苏某永远也忘不掉那段与你在山林中冒险的日子,在分别之时,苏某便立下誓言,今生今世一定要娶你为妻。”

    这故事听上去就是国产剧男一号的标配,有缘分还十分深情,寻常女人听了早就小鹿乱撞,可顾碧落依旧面沉如水,冷淡道:“你是濮阳宫之人,我与你绝无半点可能,念你对我有恩,今日便放了你,日后再见便是敌人。”

    苏沉央却不依不饶道:“你为何要替他卖命?”

    顾碧落傲然道:“他乃是国之英雄,我不是替他卖命,而是为了家国。”

    苏沉央冷笑道:“如今是英雄,只怕日后是反贼,与濮阳宫又有何不同!”苏沉央见解了然,可见对这时势观察已久。

    顾碧落一时愕然,一时难以反驳,脸上泛起迷茫之色:“不会的,他并无争权之心。”

    苏沉央句句剥骨:“虽无争权之心,但他有守护之人,假若时势逼人,你觉得他会安分吗,别再自欺欺人,老皇帝容不得如此人物,便是他拥立新王,新王稳固政权后也是会除去他,他迟早要反!”

    听罢,她脸色煞白,齿关颤抖,几乎要咬出血,旋即,神色决然道:“即便有那一日,我亦会跟随,起码,他从来不会伤害无辜老百姓,并且一直守卫国土。”

    苏沉央忽然邪笑道:“若是有朝一日,他将你舍弃呢?”

    闻言,顾碧落布满血丝的双眸乍起圆睁,惶惶然道:“不可能,不可能,我如此待他,不会的!”

    苏沉央嘴角露出一抹诡笑。

    顾碧落暂时压下不安,冷静地思索片刻,道:“初次之外,濮阳策让你接近我还有何目的?”

    苏沉央坦然道:“顾小姐智虑千斤,濮阳宫一直是有纳才之心,希望顾小姐可与濮阳宫共谋。”

    顾碧落心中冷冷笑,神情不露分毫,淡淡道:“可否通知一声,明日我想去梨园与你父亲一会。”

    苏沉央

    、、、、、、、

    ——乐府?梨园——

    夜里,梨园外的街道阴冷幽静,凉风发出嗖嗖的呼啸声,将月夜下的的梨园衬得格外阴森。

    ——大雪飘扑人面,朔风阵阵透骨寒;彤云底锁山河暗,疏林冷落尽凋残。 往事萦怀难派遣,荒村沽酒慰愁烦;望家乡,去路远,别妻千里音书断,关山阻隔两心悬——

    ——月明云淡露华浓,欹枕愁听四壁蛩,伤秋宋玉赋西风,落叶惊残梦,闲步芳尘数落红——

    戏台上,墨画道人扬腔唱词,只不过这次雄浑的男儿音,与他对唱的是濮阳策,这次濮阳策唱的是女腔。

    唱罢,濮阳策叹息一声。

    “策儿,何事令你烦忧?”

    濮阳策负手站在剧台上,双目望着皇宫的方向,叹道:“是我低估了他才招致今日局面。”

    “博弈有输赢乃是常事,可统筹大局者方可笑到最后。”此时玑书老人从一侧走出来,沉声道:“更何况你早已布下一局。”

    濮阳策淡笑道:“师叔认为接下去一步棋该如何走? ”

    桌上放着一块棋盘,玑书老人手中举起一子,沉声道:“此子于我手中大有妙用,首先便可借子破局反其将军!”

    言毕,落子。

    濮阳策目光不在棋盘上,似乎已心知肚明,诡异一笑道:“看来师叔已有良策。”

    “师侄何必谦虚,此举你于半年前便已布置。”玑书老人神色如老僧说道,心思深藏,令人无法看穿。

    濮阳策谦逊一笑,转而道:“听闻师叔今日收下一位弟子,可否引荐给师侄。”

    玑书老人眼光横侧。

    随之,一位书生走入剧台。

    濮阳策望及来人,沉目低瞥,诡笑道:“近日濮阳宫贵客来了不少。”

    书生躬身作揖道:“在下伦文叙,拜见濮阳王。”

    来人竟然是伦文叙。

    濮阳策上前将其扶起,语调和善道:“你既是师叔之徒,便与我以师兄弟相称。”

    “文叙不敢!”伦文叙神色复杂,进入濮阳宫内,等于是与朝廷为敌,何况他还是当今驸马爷。

    濮阳策神色缓缓勃发道:“我濮阳宫若得文叙乃是大幸,但文叙乃是金科状元,还是当今驸马,一只脚跨入皇家,为何却甘临吾庙。”

    “我之今,非我愿!”伦文叙神色扫去复杂,决然道:“踏入皇家又如何,若可得到心爱之人,文叙愿倾其所有。”

    濮阳策敛目道:“若你想得到唐家小姐,先须除去一人,此人与你是旧识,且与你有恩。”

    伦文叙脸上露出狠色:“我既已踏入此地,又岂会惜旧情,况且他,非杀不可!”

    濮阳策淡淡笑道:“文叙果然是成大事之人,如今濮阳宫势危,文叙有何计策可解?”这句话,似乎是想考验伦文叙的能力。

    伦文叙冷道:“我听闻大学士之女与他已有间隙,何不趁此机会、、、”伦文叙道出计谋。

    闻罢,濮阳策与玑书老人相视一笑,便道:“文叙果然不愧状元之才,适才所言与我不谋而合,真是相逢恨晚呐!”

    伦文叙笑道:“听师父说,濮阳策谋略过人,文叙又何必献丑。”

    濮阳策道:“适才文叙所献之计,妙也,但若有一位奇人相助,便可完美无缺。”

    伦文叙作揖道:“敢问是哪位高人?”

    濮阳策淡笑道:“便是我的师叔,亦是濮阳宫七傅之一,琴操道人。”

    话刚落音,一位老妪从另一侧步入戏台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——

    “策儿,如此有趣之事为何不叫我们——桀桀,老夫已等得不耐烦了。”随后走过来的两个人,分别是草ji老人与柱机老人。

    嘶嘶——

    沙沙——

    濮阳宫七傅中最为恐怖阴森的二人。

    伦文叙大骇!

    、、、、、、、、、、

    离开学士府后,沈风与赵燕周旋一会儿,便赶往皇宫,本来准备觐见,却听说皇帝今日不见任何人,无奈之下,只好先回到宅子里。

    眼下是与濮阳宫决战的关键时期,要时时刻刻提防濮阳宫的最后反扑,兔子急了都会咬人,这个时候就无所谓什么阴谋阳谋,所以一定要做足应对之策,回观濮阳宫前几次计策都是悄无声息,一次策反,一次离间,接下来又会是什么?

    柔然进侵在即,朝廷必不可乱,那我该如何保下这个朝廷,书房里,望着桌上的信报,压力顿增,信上说的是百姓的情况,也是之前一直忽略的民生问题。

    这一年朝廷加重赋税,再加上天灾频频,百姓苦不堪言,怨声载道,皇帝不是不知,而是明不知不可为而为之。

    这一年里,皇帝不断扩充军伍,光是禁军便扩充了五万人,有点拔苗助长的意味,这五万人的军费就需要百姓来买单,光这还不止,皇帝感到皇位有危,便极力笼络王侯贵族赢得他们的支持,光是封邑便有万亩,一旦封邑受苦便是百姓,王侯贵族趁机压榨百姓,而皇帝不管不问,百姓能不有怨言吗。

    此法,无异于饮鸩止渴!

    连一年前热闹繁华的京城,如今亦充满怨声,如此局面,还谈何抵御柔然,更要命的是,濮阳宫掌握着一些官僚阶级和地主阶级,此时趁机招揽那些愤怒的百姓,如此一来,濮阳宫便又壮大。

    不过对于天策府来说,反倒是一个好机会,天策府出军四处安抚百姓,打击地方匪寇,开仓放粮,甚至捐银赈灾,无数老百姓赞声连连,这两日,沈风便一直在处理这些事情。

    翌日清晨,沈风还睡在书房内,昨夜一直忙到三更半夜,便在书房内睡下,正醒间,便见广音姑姑急匆匆进来,沈风抬眼一看,疑道:“姑姑,你找我什么事?”

    广音神情凝重道:“侄儿,方才线报有来信,此事我觉得要与你商量。”

    听到侄儿这个词,浑身顿觉不适,广音师叔也就三十五岁左右,叫我侄儿,太不妥了,“姑姑请说。”

    广音迟疑道:“信上报的是顾小姐,当说不当说?”

    关于顾碧落的消息,沈风好奇道:“但说无妨。”

    广音脸色怪异,迟疑半响,从一块木匣子中拿出一些信纸,低声道:“你看看便知。”

    感到一丝不寻常,接过木匣子中的信纸开始翻阅,越看越是震惊,良久之后,沉声道:“这些可信吗?”

    广音道:“我将上面的字迹与顾碧落之前送来的亲笔书信仔细校对,字迹完全相符,确是同一个人所写。”

    闻言,悬着的心顿时沉下,心情极其糟糕,感到压抑又难受,颓然摇头道:“我不相信,顾碧落不可能背叛我,她不是这样的人!”

    广音肃声道:“顾小姐可曾说过要誓死跟随你?”

    沈风怔了怔。

    广音神色凝重地叹息一声:“姑姑劝你早作打算,顾小姐本便忠于朝廷,如今形势下,她必然作出取舍,这些书信并非一日半日,一直以来,她皆是皇帝的人。”

    闻言,心情很是烦躁,猛然摇头道:“不会的,她虽从未说过跟随我,但她做的种种事情皆是为了我。”

    广音叹道:“她所做之事,皆是为了家国,但如今形势,天策府或已无法选择。”

    难道顾碧落宁愿忠于一个假皇帝,也不愿跟随我,我并不是要争权,她是知道的,事实摆在眼前,沈风难免动摇。

    广音道:“最近一封书信上对皇帝提及九鼎之事,侄儿,此事若是被皇帝发现,那就大事不妙了!”

    沈风急忙将最后一封书信看了一遍,心情沉重起来,当机立断道:“我要去找她问清楚。”

    “慢着!”广音喝止道:“你可知此时去了何处?”

    沈风疑道:“何处?”

    广音从衣袖中拿出一纸线报,沈风接过手一看,脸色当即大变,心情跌入谷底,猛然道:“我始终不相信,姑姑,我须亲自去一趟。”说罢,急匆匆出门。

    顾碧落真的会背叛吗?不,或许不能说背叛,只能说她从来都不是天策府的人。

    、、、、、、、

    策马奔向京城内一间茶楼内,顾碧落便与皇帝约见在这间茶楼,这间茶楼在京城十分有名,只招待高官王侯,得先帝赐匾,算是皇家一号茶楼。

    赶到茶楼时,便见乔装打扮的皇帝与李公公登入茶楼内,四下望了望,并没有发现顾碧落的身影,便悄悄跟入,进入茶楼内,随着皇帝登入顶层,顶层皆是一些达官贵人在谈笑风生,寻眼追去,便看见老皇帝走入一间雅间内。

    雅间有内外两室,老皇帝便在雅间外面坐下,而雅间内室则坐着一个人,沈风仍旧不相信会是顾碧落,趁着没人注意悄悄靠近雅间,然后在隔壁坐下。

    由于雅间隔着珠帘,里面的人还背对身体,根本不能看清那人,甚至穿戴发型都无法辨识。

    ——今日有何要事见朕——

    ——启禀皇上,皇上曾问及九鼎之事,如今碧落已查明——

    听到这个声音,沈风心情顿时跌入冰窖,方才是亲笔书信,如今亲耳听到,便已成事实。

    顾碧落真的背叛了我!!!她为什么要这么做?!难道是因为昨日的事情使得她怀恨在心?

    ——讲——

    ——九鼎确是在沈风手中,我曾暗中追查此事,却不知九鼎下落——

    再听到这句话,沈风已失望地闭上眼睛,神色难掩痛苦。

    啪!!!

    ——当真!!!既然寻不到九鼎,为何你可如此凿定——

    ——此事是沈风亲口所言——

    ——那为何你今日才肯对朕说?——

    ——这、、、此事关系重大,我想调查清楚再与皇上陈明——

    ——哼!岂有此理!原来九鼎真的在他手上!大胆逆贼!其心昭然若揭!——

    雅间内外,顾碧落与老皇帝继续谈话,沈风心情被失望充斥,已没有仔细听,恍惚片刻后,再朝雅间望去,雅间内的人已不见,而皇帝也正要起身离开,迟疑了一下,还是朝顾碧落追过去。

    匆匆走下茶楼,却四处寻不到顾碧落的身影,心里忧虑皇帝会对付自己,便急忙赶回宅子。

    回到了宅子,便让她们几个躲起来,如果皇帝要对付沈风,首先会先挟持她们几个人,幸好这趟回京她们都掩盖了行踪。

    “沈风,发生了何事,为何急着让我回来?”她们几人躲在京城内的一处宅子里,这座宅子是沈风以别人的名字购置,京城无人知道。

    “可岚,这几天你别再去布庄,布庄的生意这段时日可能难再经营下去。”沈风叹息一声,顾碧落背叛了自己,这是始料未及的,完全打乱了计划。

    “究竟发生了何事?”纪婳瑶担忧道。

    沈风一肚子烦虑,不想她们担心,勉强笑道:“没事,最近时期比较敏感——晴雪,要乖点,好好呆在这里,过段时间我带你去找唐宁。”

    唐晴雪担忧道:“那你呢?”

    “我不能留在这儿,外面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去办。”沈风转头对着叶绛裙:“师父,你也留下保护好她们,若是蓬莱来人,便让他们先到这里来。”

    叶绛裙道:“好。”

    广音忽然道:“侄儿,还有一事,是今早来的消息,今日出现在顾小姐身边的人,其实是皇帝派来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好我知道了。”沈风此时是焦头烂额,不敢多作停留,匆匆离开此地,眼下皇帝必定会对付我,除了婳瑶几人——糟了,还有嫣然!突想到此,急忙掉转马头往学士府赶去。

    匆匆赶去了学士府,但为时已晚,夏才女已被皇帝请入皇宫中,沈风分身乏术,皇帝动作又快,保护了宅子里的人,却没来得及找嫣然,心情愈加沉重。

    “你来做什么?”

    心情沉重地走出大学士府的大门时,却见顾碧落与苏沉央一起回府,看她神情冷淡,堵在心里终于爆发,沉声道:“我来做什么,你难道不清楚吗?!”

    顾碧落皱眉道:“不知你在说什么,今日我不想看见你,请你离开!”

    沈风望了望苏沉央,再望了望她,见到苏沉央,心底压抑的火气一下子蹿出来,冷笑道:“怎么,是我打扰你们郎情妾意了?这么看上去,你们郎才女貌,还真是一对!”

    “住口!”顾碧落怒斥道。

    这女人到现在还有脾气,沈风也不再好脸相向,见她生气觉得是心虚的变现,当即愤怒道:“果然,你是因为他才背叛我,没想到你喜欢他,早说啊,我可以解除婚约随了你的意,好让你们不用再偷偷摸摸——”

    啪——

    听到如此难听的话,顾碧落失去冷静,愤然出手给了他一巴掌,打完之后,立即愣住,颤颤地收回手。

    一记清脆的声音,沈风的脸上已多了一个巴掌印,摸了摸被打的脸,冷漠地望着她,怒极反笑道:“这一巴掌可比我给你的十个巴掌痛多了,也好,两不相欠,从此之后,我们恩断义绝!”

    闻言,顾碧落眼眶微红,神色怔怔,急吼道:“你到底在说什么!”

    沈风怒吼道:“你还想骗我吗!自己去看看!”说着,将那些书信扔给她。

    顾碧落将一封封书信拾起,一封封翻阅,神色从茫然变成苍白,猛然摇头道:“这不是我的写!这不是我的写!”

    如今两人是撕破了脸皮,红了脸,恨了眼,沈风吼道:“不是你写的还有谁,难道你连你的字迹都认不出来吗!”

    望着纸上熟悉的字迹,顾碧落心中极是惊恐不安,有心解释,却不知如何,堵在心口很是难受,一肚子委屈无处释放,泪水夺眶而落,恨恨道:“我从来没写过这些书信,这些书信你究竟从何而来!”

    沈风冷笑道:“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,我不会再相信你一分一毫!顾小姐,我再说一句,从此以后我们恩断义绝,日后若是再见,各自不必留情。”

    闻言,顾碧落仿佛全身被抽干了力气,心中痛楚万分,目光紧扣着他,发懵道:“你宁愿相信这些书信,也不愿相信我?!”

    沈风猛然愤道:“我倒是想相信你!你要我怎么相信你,我在茶楼亲耳听到你与皇帝的话,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会背叛我!”

    “我昨日根本没去茶楼!”

    顾碧落已泪流满面,事情来得太突然,来得太诡异,令她难以辩解,昨日挨了十个巴掌,今日再听到如此决绝的话,心中痛苦万分。

    沈风已听不进去任何解释,闭上眼睛,神色萧索,自嘲一笑道:“或许你从来都不是真正想帮助我,你从一开始就是皇帝派来的人。”

    沈风长呼一口气道:“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!”

    说罢,冷漠地看了她一眼,转身绝情离去。

    “沈风——”

    人已翻身上马,蚩风回头鸣叫一声,便绝尘而去。

    “我从未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,你却不肯相信我——”

    顾碧落嘶声急吼,双目通红,急追上去,不停的追逐,蚩风与顾碧落相识,渐渐跑慢让她追上,正当顾碧落手快抓住马背,沈风策马挥出一遍,马儿嘶叫一声猛然狂奔出去。

    “沈风!”

    顾碧落摔倒在地,目光直视着前方,泪水不断洒在赤热的尘土上,直到再也看不到那绝情的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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