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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季春时节,姑孰常见细雨,少有晴日。

    王坦之奉天子命抵姑孰,征桓大司马入朝。不想入城三日未见正主,第四天终于得见,话说不到两句就被打发走。

    “官家厚恩,温感激涕零,故当镇姑孰为官家解忧。”

    乍一听,此乃忠君爱国之言,仔细一想,王坦之又觉得不对劲,很不对劲。

    回到客厢之后,王坦之挥退婢仆,面对摊开的竹简,回忆见面时的每一个细节,越想越觉得奇怪。

    自始至终,桓大司马没离主位,甚至动都没动一下。闻天子之意,仅坚辞一句,其他都是郗超代其出言。

    桓元子固然跋扈,但也十分注重名声,不会故意留人话柄。如此慢待于他,是真的有恃无恐还是别有原因?

    可惜桓温镇姑孰以来,实行雷霆手段,王敦留下的人被逐一拔除,琅琊王氏都没法探明大司马府的情况,何况是太原王氏。

    王坦之想了许久,脑中闪过数个念头,每当有几分把握,又立即被推翻。实在得不出答案,只能暂时压下,决定不在姑孰久留,尽速动身返回建康。

    这里的情况太奇怪,奇怪得有些诡异。

    直觉告诉他不要打探,最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,马上出城走人。至于桓大司马不应天子召唤,如实上禀即可。

    桓元子不入建康,对自己利大于弊。

    对王坦之来说,同褚太后打交道,远比和桓温掰腕子要得心应手。

    无论褚太后背地里打着什么样的算盘,请司马昱立皇太子,终归符合大部分士族的利益。若是遵天子旨意,征桓温入京辅政,皇太子之事不能成,局面会变得更乱。

    王坦之和谢安有过一番长谈,桓温野心昭昭,天子病入膏肓,面对这种危局,所行的每一步都需谨慎。

    如能立下皇太子,则皇-统-后继有人。桓温真要起兵,大可联合郗愔,以北府保卫建康,击退来犯。

    “即便是前门拒虎后门引狼,终归能缓和一段时日。有喘息之机,总能想出办法。”

    从立国开始,东晋皇室就在士族、权臣和外戚的夹缝间求生存。朝堂的权柄在后者之间轮换,少有真正握于天子之手的时候。

    如今西有桓温,东有郗愔。朝堂上的意见不能达成一致,建康士族的日子同样不好过。

    若非实在没办法,王坦之压根不会奉旨前来姑孰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王坦之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,喉咙间似堵住石子,嘴里更有一丝苦味。

    “罢。”

    桓温不应召入朝,短时间内,郗愔有七成以上的可能继续按兵不动。这对建康乃至台城都是件好事。如能把握时机,必可劝官家立下皇太子。

    只不过,真要立两个奴婢所出的皇子?

    王坦之锁紧眉心。

    东海王固然不可,武陵王、梁王、淮陵王皆有后嗣,且为王妃和夫人所生。生母虽非高门,到底是士族女郎,从哪个方面看都尊贵过昆仑婢所出的奴子。

    然而,褚太后的意思,不是司马曜就是司马道子,势必要立其一。如果另举他人,时间来不及是其一,另一方面,宫中和朝堂必将有一番拉锯。

    王坦之深深叹息。

    忆起同谢安的长谈,阵阵酸楚涌上心头。

    为家、为族、为国、为民。

    西院中,司马道福见过幽州来人,命婢仆撤去屏风,想到对方话中的暗示,用力攥着衣袖,很有些举棋不定。

    正想叫来阿叶商量,忽听婢仆来报,“殿下,二公子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来做什么?”

    司马道福皱眉,刚想说不见,桓济已大步走进室内。两名婢仆跟在他的身后,神情间满是惊慌。八成是没能将人拦住,担忧公主殿下责罚。

    “细君,你我夫妻许久不见,怎么,不想为夫吗?”

    桓济满身酒气,脸色带着不正常的红晕。大衫敞开,笑容放肆,话说得没一点顾忌,哪里像是士族郎君,分明就是个市井无赖。

    司马道福气得嘴唇发抖。

    这是将她当成了什么?

    桓济不以为意,坐到司马道福对面,醉醺醺的笑着:“怎么,见到为夫不开心?不开心的话,为何从建康回来?留在府中,嗝,不是还能找机会去乌衣巷,候着王献之露面?”

    “夫主醉了。”

    “醉了?”桓济凑得更近,酒气刺鼻,“不醉怎么来见细君?”

    语毕哈哈大笑,似觉得十分有趣。

    司马道福看着他,本该勃然大怒,意外的没有爆-发,而是面带冷笑,全当看一场猴戏,等着他继续演。

    离开建康,托庇于桓氏。

    她明白自己的处境。

    哪怕之前不明白,经历过两个奴子的威胁,听过大君语重心长的教导,又见过幽州来人,再蠢的脑子也该开窍。

    幽州来人刚刚退下,桓济就醉醺醺找上门,事情会这么巧?

    司马道福眯起双眼,看着貌似醉酒,实则双眼清明,九成别有所图的桓济,再次冷笑道:“夫主,你我夫妻多年,该知道我的性子。如果不想说,我也不强求。院中美人不少,夫主大可自便,我就不奉陪了。”

    明知桓济已是废人,司马道福偏要往他心口上戳。

    敢当自己是傻子,上门来找不痛快,就别怪她往伤口上撒盐。

    “许久不见,细君这性子倒是没变。”桓济收起笑容,表情变得阴沉。

    “彼此彼此。”司马道福冷笑。

    区区一个临贺县公的虚爵,官位兵权一概皆无,连送到建康为质的价值都没有,还有什么可以依仗?

    和她摆脸色?

   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!

    “桓仲道,我性子向来不好,想必你也知道。没那么多空闲看你演戏,有话最好直说。”

    桓济面沉似水,牙齿磨得咯吱作响。

    司马道福心情突然变好,命婢仆送上茶汤,端起饮了一口,看也不看对方一眼。

    “细君,可遣退婢仆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。”司马道福淡然道,“阿叶乃我心腹,夫主有话尽管讲。”

    阿叶跪坐在司马道福身边,轻轻垂首,不出半声,仅用竹刀切开糕点,正好入口的大小,一块块摆在漆盘里,送到司马道福手边。

    确认司马道福不会改变主意,桓济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火气,开口道:“幽州来人了?”

    “对。”司马道福夹起一块糕点,欣悦于绵软的口感和香甜的滋味。

    “所言何事?”

    “夫主可是在质问我?”司马道福放下竹筷,转头看向桓济,表情似笑非笑。

    在南康公主面前,她必须伏低做小。此刻面对桓济,高傲的姿态不做半分遮掩,眼中带着嘲讽,仿佛在说,桓济以为自己是谁,敢用这样的口气和她说话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桓济用力握拳,咬着后槽牙,脸颊绷紧,“闻听阿母去了幽州,我是出于关心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司马道福瞥他两眼,又夹起一块糕点。

    幽州的新奇东西确实多,连糖糕都做得与众不同。滋味实非一般,配着茶汤,她能吃下整整半盘。

    “细君,”桓济压下火气,拉下脸面,温声道,“你我终归是夫妻。夫妻一体的道理,细君总该明白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“天子几次三番召大君入朝,大君复辞不受。固然是忠君之举,难保朝中不会有人落井下石。”

    司马道福再次转头,看着桓济,笑容更显得讽刺。

    “夫主想说什么,直说便是。何必这样拐弯抹角,你说得累,我听得也累。”

    “幽州来人何意?”桓济终于道出真意,“可是官家曾有事交代于你?”

    司马道福心头一跳,表情力持镇定。

    “夫主为何这么说?”

    “不是有好处,那奴……敬道怎会派人来见你?听说还留下一什州兵,专门护你安全?”桓济冷笑道,“你是兄妻,他为小郎,这般不知避讳,不怕我这兄长误会?”

    司马道福没生气。

    事实上,能不管不顾的痴缠王献之,压根不会被三言两语激到。

    比起建康的流言,桓济的话根本不算什么。只不过,话中牵扯到桓容,传扬出去,难保阿姑不会对她更生厌恶。

    心念闪过,司马道福故做怒色,抓起漆盏猛地掷去。

    漆盏擦着桓济额角飞过,不等他质问,一只漆盘又迎面飞来。

    茶水浸湿大衫,糕点沾了满身,混着浓重的酒气,不只模样狼狈,味道更是难闻。

    “司马道福!”

    桓济猛地站起身,怒视又抓起漆盘的妻子,“你发什么疯?!”

    “我发疯?”司马道福同样站起身,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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