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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是母亲每次都失落而返,她极力控制自己不表现出来,眼中却有难掩的委屈。

    我们就在这种煎熬中等待着江生归来,从夏天等到秋天,从秋天等到冬天,直到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,母亲包了很多饺子,我想起父亲在世的时候,江生也在,我每次狼吞虎咽地吃完自己碗里的饺子,江生就会把自己碗里的饺子分我一半。

    我看着桌上热腾腾的饺子说不出话来,小五在一旁讲着笑话,跟母亲聊着在学校有趣的事情,我吃完饺子转身跑出门,眼泪抑制不住地流出来。

    我不明白,为什么报纸上明明说开始和平谈判了,怎么谈了半年还没谈下来,明明江生自己都说快回来了,现在半年了也没给家里寄回来一封信?

    这场谈判从一九五一年七月谈到一九五二年十月还没有结束,期间多次交战摩擦,先是发动夏季攻势,随即秋季攻势,甚至动用了细菌武器,直至战场转到了上甘岭。

    那一场战争用惨烈已经不足以形容,战地记者拍了一张上甘岭风雪笼罩的相片,相片里,一排排的士兵趴在战壕上被冻成冰雕,我告诉自己江生最不怕冷,这样的环境对他来说不算什么,再说他应该是医疗兵,不会跟前线的战士一起被困在风雪中等死。

    有时下课的时候我会去找小五,问江生有没有来信,让他去学校的信箱仔细找找,有时我就堵在学校的信箱旁边,生怕有学校暗恋江生的女生看见江生的名字就把信拿走,久而久之,我和送信的人也认识了。

    我认识送信员一年多的时间,也问了他一年多的时间,但他始终都没有看见江生、江绒和马小五这三个人的名字出现过。

    江生走后的第三年,我十七,小五也十七。

    我和小五终于都上了高三,课程的紧张让我无暇思考,我每天都要背书做笔记,每天都被如山如海的习题压得喘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五月的时候学校开了一次全校的考前动员大会,跟我们分析了现在各个大学的高考录取分数和未来学科的发展方向。

    那时候科学和文学都较为热门,国家的发展需要科技带动,无数的愤青都希望成为作家和诗人,冰心老师也曾被请到我们学校演讲。

    身为北平人,能考上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自然是极好的,但这两所大学的分数线太高,离满分只差三十分,若是算术的最后一题做不出来,其它科目稍有两题错误就会名落孙山,而那时候上海国立复旦大学也是名校,学校老师和我讨论了半天,我和母亲也商量了许久,最终决定报考上海国立复旦大学。

    我似乎在紧张忙碌和对未来的憧憬中忘了一个人,直到六月初的时候,突然有一天,班主任让我去学校教导处接电话,电话是沈阿娘打得,她说母亲住院了。

    母亲的身体向来健朗,突然住院很可能是和工地有关,建筑工地经常会出现各种事故,我和小五时常担心,生怕母亲也有什么事,就急忙赶往母亲所在的浅塘镇医院。

    病房里,母亲躺在床上,脸色很差,她的头上挂着吊瓶,怔怔地看着我和小五进来。

    “娘,您这是怎么了?”小五急切问道,打量着病床上的母亲,生怕她摔断了腿,或哪里被砸伤了。

    “放心吧,你妈没事,就是中暑了,好久没休息了。”沈阿娘说道。

    母亲的神情很是疲倦,没和我们说几句话就睡了过去,小五不放心,亲自就找医生问了母亲病情,得知母亲就是劳累过度的也就稍稍安心了些。

    下午的时候我回了趟学校,刚好学校通知考前放假三天,母亲是第二天出院的,那三天里小五没让母亲再去工地,让她在家好好休息几天。

    如今的小五不仅人高马大,壮得像头牛,而且烧得一手好菜。母亲对小五有时比对我还亲,我和小五拌嘴的时候,母亲向来向着小五。

    第二天母亲早早地去隔壁村子理发,我从睡梦中惊醒,习惯性地看着身边空落落的地面,原本江生的床已经被母亲移走,放到了粮仓里屋。

    我突然心里发慌,跑到里屋要将江生的床抬出来。

    小五在身后看着,问道:“江绒,你没事抬床干什么?”

    我不理会,抓住床头用力将它从粮仓里屋拖出来,小五上前想要帮忙,被我一把推开,她看见我的手被木屑扎得流血,皱着眉头说道:“江绒,你手流血了。”

    我抬不动床,只觉得胸闷,小五将我从屋里拉到外面,我捶打着小五的胸膛,将他推开,那时候母亲刚好从门外进来,见我还要去抬床,就问我发什么神经。

    我瞪着母亲说道:“江生又没死,你干嘛把他的床收起来!”

    我的脑海里突然就想起了江生的音容笑貌,想起他在三里屯的点点滴滴,难以抑制,江河决堤。

    我坐在地上委屈地哭喊道:“都三年了,怎么江生还没回来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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