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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师，是个大学生呢。”
“啊，是吗？大毛叔你真有本事。”
带娣看到了芳芳，芳芳也看到了带娣。
带娣上下打量了一下芳芳，说道：“呀，真俊，俺叫带娣，今年二十三岁，你叫……？”
“俺叫芳芳，今年二十岁，带娣姐，俺以后就靠你照顾了。”
带娣非常好客，一下抓住了芳芳的手：“来，妹，外面冷，进屋里暖和一下。”
带娣将芳芳拉进了屋，两个人亲热的跟亲姐妹一样。
晚上，芳芳就跟带娣住一块，两个人暖一条棉被。
学校的办公室有火炕，火炕里烧的是煤块，非常暖和，芳芳第一次尝到了家的滋味。
芳芳的确是大学生，而且是师范大学毕业出来的。
市的师范大学虽说不是什么名牌，但是毕业证跟教师资格证，都是国家颁的，这就说明芳芳是有真才实学的。
张大毛将芳芳送进学校以后，颠颠跑回家跟王海亮报喜。
他牛得不行，终于不辱使命，给大梁山小学拉了一个师范大学的毕业生过来。
蛮以为王海亮会夸赞他一翻，但是海亮的平淡却让张大毛大失所望。
张大毛这人做事情不靠谱，村里的人都知道。王海亮觉得他是在胡扯。
半年前张大毛就夸下海口，而且一个劲的往城里跑，前前后后跑了不下十次，每次都说会找个老师回来，可次次都落空。
王海亮觉得这半个爹老忒不是东西，骗他的钱，骗他给他放假。
还以为张大毛在城里有女人，每次都是跟女人去约会呢。
张大毛赌咒誓，说：“这次是真的，海亮，我要是骗你啊，让我不得好死，被你家的黑虎咬烂屁股。”
为了证实张大毛的话，王海亮第二天跑了一次学校，见到了芳芳。
当他看到芳芳的毕业证还有教师资格证的时候，这才相信张大毛不是吹牛。
芳芳是第一次见到海亮，这个传说中的传奇人物果然让她眼睛一亮。
王海亮给她的感觉是和蔼可亲，像个大哥哥，也像自己久别重逢的亲人。
第一天，她就把自己在市的遭遇全部告诉了海亮。
海亮听了以后咬牙切齿，同样大骂张二狗不是东西，并且告诉她，憨也来了，而且就在大梁山上。
芳芳的身体颤抖了一下：“海亮哥，憨……怎么也来了大梁山？”
海亮说：“憨跟你一样，也没有地方去了，到大梁山来投靠我，我把他收下了。”
芳芳听了以后，眼泪再次掉了下来。
她觉得憨可怜，是自己害了他，她应该做出补偿。
目前学校在放假，大家都准备过年，学校是没课的。这个年，芳芳也是在大梁山小学度过的。
带娣对她非常热情，年三十给她包了饺，但是芳芳没有舍得吃。
饺抄起来，放在嘴边，眼泪就滚落进了碗里。她感到难以下咽。
带娣问：“妹，你咋了？干嘛不吃？”
芳芳说：“带娣姐，俺有饺吃，可憨还饿着呢，俺要把饺给他送过去。”
带娣说：“明天吧，目前天都黑了，半路上有狼。”
芳芳说：“明天年就过了，俺想，憨的心里一定很难过，说不定还在怨俺，俺不想他这个年难过，现在俺就把饺送过去。”
带娣说：“好，那俺跟你一起去，带上海亮哥家的狗。”
芳芳摇摇头道：“俺自己去就行了，让黑虎跟着俺，俺跟憨有话说。”
带娣知道芳芳要干嘛，女人要赎罪，要对憨忏悔，她去了反而不好。
所以带娣点点头说：“好，你跟黑虎去我放心，路上小心点。”
芳芳将热气腾腾的饺装在了大瓷碗里，外面用毛巾包了又包，真的担心到工地上以后，饺会凉了。
她是骑着自行车去的，目前的山路已经修出去很远很远了，足足距离学校三十多里。
女孩赶到工地上的时候，天色刚刚黑透，她看到了灯火阑珊的帐篷。
憨果然在帐篷里，男人一个人可怜楚楚在哪儿哭泣。
每逢佳节倍思亲，憨又想起了从前的幸福日。
从前，家里有爹，有娘，也有钱，每年春节，父母都跟他一块过。
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，家里就遭遇了惨变，什么都没有了。
爹吐血死了，娘上吊死了，芳芳跟人跑了，家具厂也归了张二狗。
憨想爹，想娘，也想芳芳，同样不知道芳芳在哪儿，他一个人在哪儿潸然落泪。
“芳，你在哪儿？你回来吧，俺想你，想你啊……”憨一边哭，一边在哪儿喊。
芳芳的身影呆立在了帐篷口，女人的眼泪再次落下，想不到这时候，憨还在想着她。
她喊了一声：“憨哥……”嗓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，怎么也不出声。
憨浑身打了个冷战，猛地抬起了头，女孩俊美的身影出现面前，他大叫一声：“芳……。”一下扑过来，将芳芳抱在了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