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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反，那是一种被水流覆盖的感觉。
所有的金光都化作了流水，将她笼罩在其中，冲刷而下，仿佛要将她的躯壳与灵魂分离。
那一瞬间，云九竟然有一种自己身处于河流之上的错觉。
河流上飘荡着她的躯壳，像是一条小船，而她的魂魄从躯壳之中脱离，幽幽升腾而起，就立在那一条躯壳的小船上。
近乎超脱！
沐浴的金光之中，站在那巨大的圆镜之前，云九的目光都变得空茫了，可她的意识，或者说那仿佛飘荡在她躯壳之外的灵魂，却清楚地看到，墨迹变化了。
清楚的“云九”二字，似乎被金光冲散，竟然铺展开去，仿佛化作了无边的夜空。
只是，没有任何璀璨的星光。
云九一时迷惘，不知这到底意味着什么。
可也就是她这念头才冒出来的一瞬间，这一片夜空之中，便飞来了无数的身影。
山摇地动之中，无数的人影，单个如同蝼蚁，合起来则如潮水，连天涌来！
隐约之中，云九竟从这些人的身上，感觉到了一种熟悉，尽管看不清外形，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，可她好像能判断——
那是修士。
可是这些修士又和云九寻常见到的样子不一样，他们没有穿着第二世界流行的白色道袍，身上弥漫着浓重的黑气。
他们不断地冲涌着，似乎要追随什么东西而去。
这样毫无章法的动作，免不了中间起了骚乱，不少人碰撞到了一起，然后发生了摩擦，于是中间有些修士就在人潮拥挤之中打了起来。
可追到某个地方，却忽然停止了。
云九也随之一怔。
在他们停住的同时，她也看见了。
冲天的黑气！
浓重的黑气遮天蔽日！
整个天空都被这浓重的黑气所笼罩了，仿佛世界末日来临。
可是在一片漆黑的天空之中，却有一点金光熠熠闪光。
浅淡的身影，有着最挺拔的脊背。
云九看不清这人的面容，只看到，在这人停下的一瞬间，长剑骤拔！
倾世的剑光如同坠落的银河，彻底挡住了这无数狂涌而来的人潮……
是帝凤溟！
一人顶天立地，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照亮！
“怎么回事……”
云九只觉得头脑之中一片迷惑，还想要继续看下去，看得更清楚，可却猛然有一股冰冷与灼热相交的气息侵袭而来！
飘飘摇摇浮在那躯壳小船之上的魂魄，像是被人当头砸了一锤，竟然无法控制的猛然跌落回了云九身躯之中！
轰！
脑海之中一片的轰鸣之声，云九猛然睁开了双眼！
红玉般的照我镜上，那铺展成夜空的墨迹像是被什么冲散了，又像是力量终于用尽，全数崩塌，重新凝聚成了一条细细的长线，从顶部垂落，向着下方滑落……
像是没有尽头，没有终点，也永远不会停止，一片混沌。
这是一幅图画，它隐喻着什么，可云九无法读懂。
第二世界上邪尸汹涌，可是陆重锦已经死了，为什么还会这样……
那冲天的黑气……
究竟是谁？